1980年,离高考还有半年的时间,教我语文的老师姓朱,个子不高却很健壮,用现在的话说,40多岁似30岁“帅呆了”。我曾问他保持身材的秘密,他只说了两个字:“跑步”。
朱老师教我们语文还兼班主任。他教语文擅于朗读,许多看似枯燥无味的文章经他声情并茂地朗读,仿佛蓝天、白云就在眼前,一切窗外不和谐的东西都被冲刷得全无影踪。
那时教材不全,语文课教学是很困难的,朱老师就请他在武汉华师的同学帮忙寄来一些辅助教材。高考作文要占40分,朱老师把作文抓得很紧,天天布置作文让我们回家写。高考前3个月,县城举办一场空前的物资交流会,类似于现在的展览展销会。各个公社的人蜂拥而至,把县城围个水泄不通。我也被这个场面感染,写出了“物资交流会一幕”,从人们的心情和热闹场面写出了那种渴望改变贫穷生活的美好愿望。朱老师看了以后,对我的“大作”评价极高,将我的作文作为班里的宣传板报,由全班同学进行评析,可谓“风光一时”。
这篇作文后来经过朱老师的修改,发表在当时的《郧阳报》上。这是我从事写作的处女作,那一年我刚过14岁。
不久即开始分科教学,由于我在作文上的能力较好,地理、历史成绩也一直不俗,朱老师毫不犹豫地让我报考文科。但鬼使神差,我坚持报考了人数众多的理工科。
转眼紧张的高考来临,在朱老师的眸子里,我看到的是平静和期待。先考的语文,感觉相当不错,政治也很快做完了考卷。接下来的数学、物理、化学考试,我感觉除了化学还有点戏可唱之外,其他都考得不好。
高考成绩终于在同学们的雀跃声中如期而至,录取的名单贴在县百货大楼最抢眼的地方。我在母亲的连连催促下,去看了。正如我想的一样,那里没有我的名字,只有我熟悉的名字。
下午,朱老师来到我家里,告诉我:“真可惜,你离大专录取分数线只差3分,但可以报考中专。”
我当着父母的面,向朱老师表示,我要上班,不想上中专……
后来得知,在那一年高考后,朱老师回了武汉母校,终于和师娘调到一起,开始了崭新的生活。1998年的一天,我意外得知朱老师在武汉病逝,内心十分悲痛。在我眼里,朱老师辛勤耕耘,不求索报,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