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味至浓时是故乡 (散文 作者 卢忠庆)

东风汽车报   2023-02-02 09:42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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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里,母亲就开始忙年活了。首先腌菜腌肉必不可少,洗大白菜、晒雪里蕻、切萝卜等等,总是忙个不停。老人家过日子讲究仪式感,什么节气该干什么,守着老传统仔细过活。母亲说外面咸菜总差点味儿,喜欢自个儿腌点菜,味道酸辣清醇,煮稀饭、熬粥、下面条的时候吃点咸菜,倍添美味。

小时候在外婆家,立冬后的晴天,外婆开始洗净坛子,放在太阳下曝晒杀菌,准备做咸菜了。外婆最常做的是腐乳、酸豆角、酸菜、韭菜花和泡椒。

将老豆腐切成小块,上面盖一层纱布防尘,使其自然发酵。把发酵过的豆腐块一层一层码到坛子里,洒上一些花椒盐水,密封好,10天左右就变成了醇香的豆腐乳。辣点斑斑的小豆腐块,咬下去糯软清辣,吃一块能美美地喝上一大碗小米粥。

小时候最好吃的饭是外婆做的酸豇豆肉末炒饭。把黄色清香的酸豇豆从坛子里捞出来,细细切碎,放在油锅里用猪油爆炒,放些肉末葱花姜丝,加一把切碎的芹菜叶,别提多下饭了。我带上一保温桶到学校当午餐,同学们都过来你一勺子我一勺子抢着吃,格外香喷喷。一回忆起外婆做的菜,那些难忘的味道成了一种怀念。

家常菜传承着一个家的味道。母亲沿用外婆的方法来腌菜,她说读书时家里穷,常常带上一罐咸菜去学校,吃完回家再带新的一罐。现在制作咸菜是为了和其他食物搭配烹饪,炒魔芋烩豆腐炖肉,提升菜品的口感。

母亲腌的韭菜花味道特别好!将韭菜花洗干净晾干,剁成碎末,撒上盐,压紧装坛就成了。吃涮羊肉时候,韭菜花和芝麻酱一起做蘸酱,添浓了羊肉鲜香可口的味觉。

我笨手笨脚试着腌菜好些次,都不太成功。腌菜看似简单,其实每一步都要仔细到位,不得出错,不然腌菜就发臭坏掉了。我只会腌辣椒,用它来炒牛肉炒土豆。一直想学母亲腌制的蒜白菜,希望今年可以学成。制作工艺背了好多遍了,辣椒、大白菜、胡萝卜、蒜苗切丝,在太阳下晒蔫后,用食盐揉,压在坛子里放个两三天就可以吃了。一碗大骨头青菜汤面,配上蒜白菜,想起来就忍不住犯馋了。

老话说:“秋风凉,露成霜,家家户户腌菜忙。”记得旧时,小雪前后,太阳正温和,秋末冬初,凉凉的天气,守着旧俗腌渍咸菜。碧绿的大芥菜,毛边大叶子的雪里蕻挂满了各家门前,大簸箕摆满了萝卜晒太阳。

家家户户腌菜忙,诠释着日子平实温馨。这样的情景,现在很难看到了,会腌菜的人也越来越少了。手工腌制的美味咸菜总是那么让人惦记!凝固了和煦阳光的咸菜,带来的这一口下饭的好滋味。一碟咸菜是“干饭人”的“心头好”。家里刚出坛腌得好的萝卜干,带着茴香味,吃在嘴里脆生生的,吃着有新鲜的水分感,比起超市袋装的腌萝卜干,味道可要好得太多了。

味至浓时是故乡。雪里蕻的鲜、萝卜干的脆、剁椒的辣,才是故乡的冬天。最恒长的思念就是家乡的味道,让人犹如沐浴在冬日暖阳下,温和纯正,安全放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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