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见周杰敏,很难将“钢铁巨兽”商用车与这位娇小温柔的女性联系起来。讲话温声细语,笑容恬淡温暖,但工作时的她又雷厉风行、干练坚定,让人不由得心生信服。
2024年,进入东风商用车技术中心的第32年,周杰敏获得了东风公司第二届“孟少农贡献奖”。32年间,周杰敏潜心研究,心无旁骛攻克商用车发动机电控系统开发难题,已先后10次获得东风公司科技进步奖,2次获中国汽车工业科技进步奖。2021年,周杰敏带领团队完成公司DDM2国六柴油机发动机自主控制系统开发,打破国外技术垄断,填补了相关技术自主掌控、国产产业化的空白。
01 7年沉淀 踏上柴油机电控系统开发之路
1992年,踏着父辈走过的路,带着对未来的憧憬,周杰敏来到东风商用车技术中心。毕业于热能专业,周杰敏一来就被分配到技术中心发动机部,做试验装备的开发工作。
作为新人,周杰敏好学勤思,常常与不懂的技术难点“死磕”到底。“我师傅王军是一位能干爽快的女士,在她的帮助下,我渐渐把机械设计相关的技术基础掌握了。”周杰敏回忆道。
在发动机试验室和家之间两点一线,院子里不变的芭蕉树,春夏秋冬,风霜雨雪,这里承载了工程师“小周”7年的青春与梦想。
1998年,因为工作需要,周杰敏加入东风EQ-145电控柴油车开发项目组,并得到去清华大学参加项目的机会。在清华,周杰敏求知若渴地学习专业知识,不放过任何交流、请教的机会。
“这个项目是与清华大学欧阳明高教授合作的,他于九十年代回国,现在是中国科学院院士,新能源动力系统方面著名专家。他的课题组在柴油机电控系统研发领域起步早,资源丰富。课题组开放的氛围、踏实的作风、先进的理念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”周杰敏回忆说。
作为柴油机电控系统开发的最早一批国家课题项目,周杰敏在完成项目时经受了许多考验,而她面临的第一关,就是要带着沉重的电脑坐在车上测试数据。
和现在轻便的笔记本电脑相比,1998年只有厚重的台式电脑。
为了方便测试,项目组在卡车货斗里装了一个铁皮制的“小房间”,把电脑的显示屏、工控机等一系列装备放在里面。“卡车驾驶室里坐着驾驶员和项目负责人,我就一个人坐在货斗里。”周杰敏幽默地说,“夏天最热的时候,我在里面‘蒸桑拿’,汗流浃背,感觉快熟了!”
“蒸”了一个多月,周杰敏终于完成了柴油机电控系统中微机仿真系统的开发,而这段经历也让她萌生出继续深造的想法,“学得越多,越发现自己的不足。”
1999年,周杰敏顺利通过考试,成为欧阳明高教授的研究生。3年后,周杰敏学成归来,来到东风商用车技术中心发动机新技术研究室,从事发动机电控系统预研开发工作。
02 全心投入 从无到有突破关键核心技术
改进一代,开发一代,预研一代——作为“三个一代”的重要一环,周杰敏的工作既不像产品改进工作立竿见影,也不像产品开发工作能在短短几年间看得到成果。
“等待新技术成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我们用了十几年时间,才完成了国产柴油机电控系统的开发和应用。”周杰敏说。
开发柴油发动机电控系统,对计算机软件掌握能力要求极高。上世纪90年代,计算机是个新鲜玩意儿。“我一接触就喜欢上了计算机,就经常去东风公司图书馆、十堰市图书馆借一些编程、软件开发的书看。”
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中,周杰敏常常忘记了时间。对她来说,学习的时间总是短暂而宝贵的,为了锻炼自己,她还主动请缨去做和计算机相关的工作,总能完成得又快又好。
2008年底,东风公司商用车柴油发动机控制策略研究正式立项,周杰敏成为项目负责人。2011年,东风商用车技术中心承接了混合动力相关的国家课题,周杰敏团队带着初建框架的研发成果参与了该课题的研究。
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课题中,周杰敏的同事换了又换,但她要做的事情始终没变过。
不被浮华诱惑,也不因失败而气馁。10年间,周杰敏带领团队不断打磨、完善商用车柴油机电控技术。2019年,在经历技术开发、工程开发和商品化三个阶段后,终于实现国五柴油机自主控制系统搭载DDi75发动机SOP,完成了东风商用车柴油机控制系统从无到有的技术突破。
“做研发很累。”周杰敏坦言,“如果没有家人的支持,我没办法兼顾家庭和工作。有时候加班晚了回家,女儿就会过来黏着我说话,工作电话一来,我只能敷衍她两句,感觉挺对不起她的。转念一想,我又是何其幸运,自始至终,我的工作是我喜欢做的事情,热爱是我坚持的唯一动力。”
03 集智攻关 形成全栈自主控制创新能力
2018年,周杰敏接下“军令状”,成为国六发动机自主控制系统平台开发项目的负责人。
一般来说,一个全新的开发项目需要5年左右完成,但面对愈加残酷的市场竞争,周杰敏团队只有两年半的时间实现SOP。“我们的团队平均年龄只有30岁,大多是高学历人才,年轻、有激情,所以做事效率特别高。”
即使从2008年后就再没签过师徒协议,但在周杰敏心中,项目组里的每个年轻人都是她的徒弟。“团队成员经验不足的情况下,我们采用‘老带新’的方式传授经验,说到底,如果没有前10年的技术沉淀,国六发动机自主控制系统根本不能完成开发。我也一直和成员们强调说真话的原则——技术数据摆在那儿,该是几就是几,不要害怕试错。”
资源不足,周杰敏就协调多方获取支持;时间不够,就组织团队加班加点赶进度。周杰敏把项目整体目标分解成不同的阶段目标,她温柔而坚定地鼓励同伴:“沉住气,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打,虽然初看战斗目标遥不可及,但最终一定能取得胜利。”
2021年,国六发动机自主控制系统平台开发项目完成SOP,搭载应用于东风龙擎全系列国六柴油机,不仅掌握了公司层面的全栈自主控制和创新能力,还打破国外技术垄断,推动柴油机自主控制系统平台产业链国产化,为中国商用车提供了更加安全可靠的自主控制系统产业链资源。2023年,该项目获得东风公司科技进步奖一等奖、中国汽车工业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。
专注自主研发,32年如一日。周杰敏说,未来,我将带领团队继续提升、完善发动机自主控制技术,推动东风商用车动力总成事业向前再走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