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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前桂花落 (散文 作者 祁顶峰)

东风汽车报   2024-11-04 14:14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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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楼下单元门前,它真的是左边一棵挂花树,右边一棵也是挂花树。

平日工作匆忙,早出晚归,自从搬到这个新住处以来,单元楼门洞只是当成进出的通道,门前的花草繁盛、绿荫葱葱,却少有驻足的时间,只在春花灿烂时节,看到过鲜艳的山茶和月季,在春光里兀自灿烂着,毕竟“万绿丛中一点红”,任谁都会多看两眼的。相比之下,桂树的存在感就弱了一些,她是“一点红”的背景,她是艳丽花朵后的“万绿丛”。

可能是今年天大热的原因,原本“八月桂花开”的时节,桂花却爽了约,直到10月份的一个夜晚,我踏着月色回家,在单元门口,隐隐嗅到了那若有若无的香味,是的,今年的她姗姗来迟,就在深秋初冬时节。虽然没能赶上中秋,却也没有辜负赏花人的期盼。

江城武汉,花木众多,春季里樱花繁盛,深秋时节,“桂花味的江城”就成了很多人的心头好。感觉一到了中秋之后,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丝丝缕缕的香味之中了。武汉可赏桂花的地方很多,网上有流传很广的赏桂推荐地点,华中师范大学还有个出名的桂子山,2万多株的规模,据说还种有稀有的日香桂,想来开花时节,定然是“冲天香阵透校园”了。

话说门口的这两株桂花树,不晓得种了多少年,枝繁叶茂。自从某个月夜嗅到香味之后,白日路过,我也忍不住多看两眼,看看层层绿叶下,隐匿的花瓣,小如苔花,目睹它们从乳白到浅黄再到深黄的过程,随着颜色的加深,感觉吸收了日精月华之后,香味也越发浓郁起来。小区很大,种植的桂花树不少,10月中旬以来,感觉整个桂花家族约好了似的,团团绿叶下都隐隐透露着黄,像镶了金边,整个小区也变得香气四溢起来。

无风的时节,香气还算平淡,丝丝缕缕,却又曲折回环,但到了疾风骤雨时节,感觉香气就成了汹涌的波浪,横冲直撞般的热烈。

常有人在桂花树下驻足,也有孩童在捡拾落下的花蕊,却绝无喧嚣吵闹的场景,可能是因为桂花的美,在其内而不在其表。需要嗅,需要闻,需要用心去抓住若有若无、稍纵即逝之味,于是行人放满了脚步,孩童也庄重起来,这岁月静好的场景,与桂花恬淡而不张扬、宁静而不喧嚣的气质是及其相配的。

我与桂花相识,源于“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”之句,又常见影视剧中“桂花糕”出现,感觉很是高雅的一种花,但想一睹芳容而不得,于是自小便对桂花心向往之。现在长居江城,也有了亲近桂花的机会。闲暇时节,不光可以睹其形,可以闻其香,弱风细雨之后,也可以把摇落的花蕊收集起来,置于窗台,那真是“余香绕梁,三日不绝”。

一束桂花开,香透几千年,古往今年,描写桂花的诗句,不胜枚举,牡丹花艳有难养之虞,昙花绚烂有一现之憾,独独对于桂花全是赞誉之词,从《山海经·南山经》中的“招摇之山多桂”之句到屈原《九歌》中的 “援北斗兮酌桂浆,辛夷车兮结桂旗”。再到王维的“人闲桂花落,夜静春山空”,桂花在中国文化中,由于常年枝叶茂盛,不畏严寒,亦不惧酷热,其香浓而不露,艳而不娇,已固化成了高尚洁雅的“花中仙子”。

“何须浅碧深红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”。易安居士的一句诗,我觉得桂花是受之无愧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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