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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《我家住房变迁记》李慧改(东风铁路处)

东风汽车报   2021-05-30 11:04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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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,我们一家人欢天喜地地搬进了市区的新居,开始了新的生活。虽然房子不过百平米多一点,但小家收拾得美观大方、干净整洁,我们知足并快乐着。

此刻,我站在窗前,望着周围的万家灯火,想起了生命里关于住房的一幕幕过往……

六十年代末,我像一株麦子一样,在豫南大地出生并度过了童年。那些土坯和青瓦盖得房子坐落在广袤的土地上。因为父亲在郑州工作,每月定时给家里写信、寄钱,我们家的房子是乡邻中比较气派的,虽然所谓的气派,不过是除了坐北朝南的瓦屋,还有东西偏房,再加上一个大门楼和一个大院子而已。记忆中,大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、石榴树和榆树以及一些蔬菜,墙角边开着凤仙花、蜀葵和月季花等等。院墙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,麦、苞谷和棉花轮流着播种和收获。一年到头的劳作,生活依旧平淡,常吃的不是蒸馍就是面条,只有到了过年过节的时才会有肉吃。五六岁的我和小伙伴除了疯玩也帮助大人做事,抽茅芽、捡豆子,把红薯片摊开晾晒,干了再捡拾到箩筐里。夕阳落下时,我望见遥远的地平线是一排排的白杨树,散落在大地上的矮房子上升起了炊烟。

七十年代中期,我们随父亲工作调动,从河南郑州迁移到湖北十堰。十堰有个造汽车的厂子,父亲和全国各地的许多人一样来“支援二汽建设”。许多年以后,我依然不会忘记那是九月的一天,我们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,在一个叫白浪站的火车站下车。父亲的同事把我们接到给我们住的“家里”。这是紧邻车间的几间水泥砖房,我们搬进了其中一间。而隔着不远的一间房子,是个大澡堂。职工和家属可以在此洗澡,一周的单数日子是男的用,双数是女的用。我们常在人少的时候去用,不用争抢。父亲的一个要好同事,给了我们一把大米,母亲把从老家带来的小米和大米一起煮了,这是我们到十堰后的第一顿饭,也是第一次吃大米,姐弟几人都吃的津津有味。因为房子只有一间,母亲用铁丝穿了块棉布做了隔帘,看上去像两间屋子的样子。父亲说,二汽初建时,人们住的都是芦席棚,现在许多职工家属陆续来了,能有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。我们这间屋子原本是搁置生产物资的,临时腾出来让我们住的。单位已计划盖楼房,过两年就能住上楼房了。我在父亲描绘的住高楼的美好前景里,背起小书包,踏进了校门。

两年半后,在一个杨柳吐绿,桃花初开的春天,我们全家老小搬进了“大高楼”。这是一栋五层楼房,虽然在郑州时也住过楼房,但那时是租住的、非常拥挤的屋子。现在我们分到的是一层楼,即一个楼栋的两边都是我们家的房子。因为母亲习惯了平原的房屋,还想种菜栽花,父亲申请要了一楼。我们就在这个被称为“583”的楼里度过了“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”的八十年代。在这个房子里,我读了中学,拥有了一辆父亲送我的成人礼:一辆红色的玉兔自行车。我们家买了这个楼房的第一台彩色电视机。因为别人家买的都是黑白的,我们家的彩电就成了稀罕物。父亲特意做了个铁架子,专门放彩电,因为在一楼,夏天就把彩电放在阳台,面朝外,让左邻右舍都来看。多年以后的发小同学聚会,有个男同学说“你们家那时有个大彩电,好多人搬个板凳坐那看,你家阳台种的有夜来香和喇叭花。”我含笑点头。在八十年代末,我们住房的附近,一片桃林上升起了一座楼房,我们住进了两室一厅的五楼。这是一个属于我们家人的第一个的“高楼”,我们站在阳台上,眺望火车疾驰而过,仰视空中大雁南来北往。这是个让我难以忘怀的房子,在这个房子里,疼爱我们的爷爷、母亲和父亲先后永远的离开了我们。也是为了留念和不能忘却的记忆,我们姐弟商议,这个房子不卖,留给大弟一家居住。他们的女儿考上了名牌大学,小家过得温馨幸福。

九十年代初,我和先生拥有了自己的家。那时,“二汽工人”安居乐业,符合条件的职工,可以凭单位介绍信以及工作证、结婚证到房产科排队等房。我和先生在排了半年队后,分配到四十多平米的“一间半”房子,在亲友的帮助下,把小房子收拾的喜气洋洋,过上了温馨的小日子。在这所房子里,我们有了聪明可爱的女儿。“二汽”更名“东风”,大家比着学文化,学技术,在公婆的支持和帮助下,我和先生先后自修完了大专和大学本科课程并毕业。又一起递交了入党申请书,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。东风汽车公司里效益蒸蒸日上,经常会分一些生活物资。而生活也像分的大西瓜一样甜蜜,奶奶教会孙女学步,我给女儿讲童话故事。除了大彩电,家里还拥有了空调和暖气。晚上一家五口人一边其乐融融地看着电视,一边嗑着瓜子闲聊着家常。岁月如此漫长,我们不着急,好好过。

千禧年之前,我们有了住房喜事:由原来四十多平米的房子乔迁进了八十多平的房子。这时候,房子已经陆续商品化。听说这是最后一批福利房,我和先生也申请了。按工龄排队分房,我们分到8楼,这是很吉利的数字,但是没有电梯,好在我们身体壮壮的,把每天爬楼当成了锻炼。虽然是顶楼,也有得天独厚的好处:我们找来盆盆灌灌,在平台上种上藿香小葱花椒树,栀子绣球玫瑰花。花椒树是婆婆的最爱,栀子花是我的欢喜。偶尔会邀请好友,搬张桌子和小椅到楼顶平台,坐在八月十五的月光下,吃月饼、喝热茶。每年的春节,先生的徒弟们来拜年,那是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,几个徒弟轮换着敬酒,先生多数都喜不自胜。家里添置了电脑,我上网开博客、做论坛“版主”,写小文章。日子平和安宁。

如今居住在高层楼里,房间敞亮,视觉开阔,春望青山夏听风,秋数云朵冬赏雪。不将闲事挂心头,正是人间好时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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