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夏天气格外炎热,一出门就是一身汗。阳光强烈,瓜果糖分也高。十堰的朋友上山采摘猕猴桃,晒图朋友圈,绿莹莹的果肉绵软甘润,酸甜果味满屏都要漫出来了。离开十堰后,有多少年不曾采摘野果子!“七月的猕猴桃,八月的山楂,九月的栗子笑哈哈。”常常跟孩子说起小时候上山的趣事,一个怀念一个羡慕。
小时候,父母靠工资养活大大小小一家子,手里并不宽裕。好在山上野果多,一年四季不间断,来自大自然的馈赠,弥补了山里孩子吃水果的愿望。
上山,是山里娃的日常。初夏放学后,我们就三五一群上山去采水分足又大又甜的茅芽儿。桑葚熟透,杏子正黄,还有一种红色果子很甜,是覆盆子,一种药草果。那种漫山遍野到处跑的快乐,是现在的孩子欠缺的肆意自由。阳光炙热,我们一路跳跃奔跑,满头大汗丝毫也不觉得热。吃了杏,将杏核洗净晒干,弹杏核是我们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。为了吃桑葚,我们都学会爬树,站在树杈上,吃得衣服上沾满绛紫色的果汁,洗都洗不掉,回家必遭来家长的一阵骂。
夏日悠长,山上的枇杷、拐枣、杈杷果、商陆在四季中展现出肆意生长的欣欣姿态。盛夏的果实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。阳光照耀下的藤蔓低垂,肥壮的红果子和绿果子,在光影的滤镜下像是带上了妆扮,有着闪闪发光的质地。
杈杷果最漂亮了,果子的颜色像樱桃一样可人,果肉没有核,吃起来细嫩甘甜。秦岭山里人家善用拐枣酿酒,亦是治风湿和便秘的良药。拐枣刚下树时不能直接吃,口感十分涩口,非要经几场霜打后方能转为甘甜。想起儿时总是等不及,抢着把还没有成熟的拐枣急急地塞进嘴里,涩溜溜地往下咽,个个笑眯眯地满心欢喜。摘果子的幸福感如此简单又热烈,而长大以后伤筋劳形求得的欢欣终究赶不上孩童本自具足的心性。
“谁解小儿馋心事,那山野果笑满枝。”记得儿时和小伙伴一起顶着烈日,在山上的草丛中扒拉,一大捧吃了不少的龙葵豆豆。吃完后一溜烟跑到山下去洗手,山沟的水哗啦哗啦地流下去,就像一去不回的光阴。
那个年代物质匮乏,我们天天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摸爬打滚。夏天有蝴蝶、知了、蜻蜓,肆无忌惮地摘野果、抓鱼虾、摸田螺……现在的孩子,仅仅用一部手机就可以全面了解不知道的动植物。但有时候想想,应该还是我们这些山野里长大的孩子对大自然的感触更深!我们知道脚踩在泥土里那种滑腻腻的感觉,知道手被螃蟹钳住有多痛,知道深秋的露水打湿裤子有多冰凉……那是一种课本、图文、视频给不了的真实感受。
很想去看看当年那些爬过的山、走过的路、爬过的树,是否还有当年自己奔跑过的痕迹。等落霜了,我们找个周末约着去摘野果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