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门前的那块菜地总让我惦记，原因是母亲年事已高，常年一个人在地里劳作，身体吃不消，再就是我平时工作太忙，不能经常回去为母亲分担一些，心里总觉得亏欠。

眼下，秋播正当时。下午下班后跟母亲微信聊天，得知母亲今天又没闲着，一大早便在菜地里忙碌。隔着手机屏幕，看到母亲因劳累而更显消瘦憔悴的面容，我心疼不已，责怪母亲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任。

“不干咋行哩，地不能荒着呀。”母亲回应我的永远是这句话。母亲还提到邻居四婶，四婶路过时看到母亲一个人在菜地忙碌，二话没说就过来帮母亲翻地，任凭母亲怎么推辞，四婶就是不走，硬是陪母亲忙了个把小时。

“多不好意思啊，人家也有菜地，也要忙啊。”母亲絮絮叨叨，不知该怎样感谢四婶。听母亲这么一说，我顿时羞愧难当，四婶是不忍心看母亲劳累，才主动过来帮忙的，这是在替我这个做儿子的干呀。想到这，我再也坐不住了，当即决定回趟老家。

“什么，你刚下班不累吗？再说了，天马上就要黑了呀？”听我这么说，妻不解地问到。“对，回家种地！”我又重复了一遍，妻知道我的秉性，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
随即我们驱车赶回老家。敲开门，把母亲吓了一跳，知道我回来的目的后，母亲一个劲指责我，说菜地里的活是个慢性子活，不着急的，还说我明天要上班，不能受累等等。“呃。”我嘴上应着，双脚已经快步来到了菜地里。

我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把菜地再翻一遍，为播种做好准备，而这个耗体力的活，是最让母亲头疼的。我挥动铁锹，一锹踩下去，翻起的都是干硬的土块儿，可想而知母亲白天有多累。

虽说立秋已过，可气温却还没降下来，空气仍十分燥热，不多时我已是汗流浃背。妻在菜地边陪母亲聊天说话，母亲担心菜地里有长腿蚊咬我，我笑着说我皮厚不怕，然后继续挥动铁锹，使出浑身的力气要把白天没干的农活补回来。

天很快黑了，偌大的菜地里只有我一个人，四周一片寂静，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秋虫在鸣叫，估计是怕我寂寞来陪我作伴的。月亮透过云层，洒下一片清辉，投射在菜地里，借着月光，我抓紧干活，就像小时候跟着父亲在菜地里劳动一样。那时，父亲也是一天到晚在菜地里忙碌，特别是晚上，不干到天彻底黑定，绝不罢手，常常是披着一身月光赶回家。想到这，我干得更起劲了，铁锹上下翻飞，很快便又翻了一大块儿地，而浑身则像是洗了桑拿一样，早已被汗水湿透。

母亲在菜地边看得揪心，连声叫我快停下来歇息。也的确是累了，一看手机快晚上9点了，踩下这一锹，我决定收工，看着月光下那片新翻的土地，心里感到很踏实，最主要是为母亲分担了一些压力。有句话叫什么来着——累并快乐着，大抵也不过如此吧。

收拾好工具回屋，洗手翻看手机微信，加上白天工作走的路，今天一共走了快3万步，高居微信微信运动榜首，这场月光下的劳动，不亚于一次徒步锻炼，累有所值，也让我找回了从前的感觉。

此心安处是吾乡。回头看月光下的小山村，这里有我牵挂的母亲和不舍的土地，今后我还要抽时间常回来陪母亲，陪母亲种种地，就像今晚一样让身心回归乡村，回归农田。回来的路上，我对妻子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