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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拾趣 (散文 作者 陈双枚)

东风汽车报   2025-12-03 08:38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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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小孩绝没见过火坛,也想象不出嚼在嘴里的“爆”米花是个啥样啥味。年纪在五六十岁的人,尤其是农村长大的人应该见过火坛,圆形,土陶质地,稍讲究一点儿的火坛表面是釉质的。需取暖时,里面放些谷壳麦颖或木屑,再从灶火中取些余火盖在上面,让其慢悠悠、静悄悄地自燃,以此用来捂手捂脚。

1954年冬天,天气异常寒冷,农闲了难得清闲的一家人在一起“猫”冬,也感到挺温暖的。我和哥哥闲得没事,便背着母亲抓了把稻谷围着火坛动起了心思。用手轻轻趴开火坛表面的草木灰,露出里面闷燃着的谷壳,小心翼翼地把稻谷撒上去,不一会儿功夫便听到噼噼剥剥的响声,随之,一个个白白的米花淌着香气呈现在眼前。我们急忙忍着烧手的痛,用筷子把米花一一夹起来,去掉上面的壳皮,丢一个到嘴里,吃起来那个香、那个甜呦。

口味不断变化,“爆”的品种不断翻新,我和哥哥常拿些黄豆、蚕豆、花生撒在火坛里。由于它们个头稍大,需要的火力大一些,等待的时间稍长些,期望值也更高些,我们便耐着性子等啊等,用筷子在里面不断地翻动着。这个等待、翻动的过程,充满了辛勤劳作、热切期盼、欣喜和成就感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按理说,到泥塘里逮泥鳅原本不是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该干的事儿,可那时的我干了,而且是下到烂泥塘里。一天,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去塆子稍远的泥塘抓泥鳅。

时值秋天,这口水塘几近干涸。下到泥塘心里有些胆怯,此时脚下踩着齐膝盖的黑乎乎的烂泥,身上顿时泛起了鸡皮疙瘩,心里就更胆怯了。再看看他们,有的舞动铁锹找寻泥里的泥鳅,有的用手“抠”泥里的泥鳅,一个个干得可欢了。

看到一条泥鳅,目不转睛“盯”紧它,左手上前抓住身子,右手迅速配合抓住头,立马放进小木桶里。果然有了“战绩”,半天时间,就“逮”到二十几条泥鳅,再看看他们,每个人的小木桶里都大半桶了。

1959年春天,家属大院内长着两棵百年枣树,树干粗得一个人抱不过来,树冠高过了屋顶。等到四五月间,老树焕发着青春,尽吐着沁人心脾的花香。到了六七月,枝枝杈杈挂满了小枣,大一点儿的枣周身泛着红晕,馋得我们一个个小腮帮酸酸的直流口水。

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勇气驱使,我自告奋勇。院里五六个小姐妹分工协作,有的从家里搬来凳子,有的找来竹竿,在大家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中,我壮着胆子上到凳子、爬上院墙、登上房顶。北京四合院的屋顶较平,可心里还是忐忑着、惊怕着。岂料,正抡起竹竿刚打了两下,吧嗒吧嗒掉下几个枣,只听到院里的主人一阵儿叫喊:“嘿,谁家的孩子这么大胆?呵,还是个小女孩呐!”

我扔下竹竿,急匆匆从房顶顺着院墙、凳子下到地面,心里的那个怕呦。至今想起来都怕不过,倘若掉下来摔伤了腿咋办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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